洪 明
在美丽的海滨城市连云港 , 坐落着一所江苏省省属重点大学一一淮海工学院。走进校园 , 浓浓的绿荫中，耸立着一幢幢高楼 , 形态各异 , 造型别致。该校因楼而新 , 因楼而美 , 可有人却因楼而倒 , 因楼而悲。他就是淮海工学院原院长王立信 ( 正厅级 ) 。 2005 年 12 月 23 日 , 王立信因犯受贿罪被江苏省连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 11 年 , 并处没收财产 15 万元。
在淮海工学院乃至整个连云港市和江苏省教育界 , 王立信曾被认为是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大学校长 , 在他主政的几年里 , 淮海工学院取得了较大发展。这位昔曰的“明星”校长、有功之臣 , 是如何走上违纪违法道路的呢 ?
随着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王立信这个学者出身的大学校长的贪念随之产生，动起了歪脑筋
淮海工学院是江苏省委、省政府于 1985 年创办的一所以培养应用性复合型人才为主的本科院校。由于地处苏北贫穷落后地区 , 经费一直比较困难 , 有好几次被管理部门亮黄牌警告 , 附近一些学校甚至想吞并它 , 只是因为省里不同意而没能成功。
今年 64 岁的王立信 , 早年毕业于华东工程学院 ( 现为南京理工大学 ), 由于成绩优异 , 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 , 并且表现突出 , 进步较快 ,40 岁出头就 当上了教务处处长。因工作需要 ,1990 年他调任淮海工学院副院长 , 主管教学和科研工作 ,5 年后升任院长。王立信风度翩翩 , 谈吐优雅 , 是个典型的学者型领导。他能力较强 , 治校有方 , 在师生中威信较高。为改变学校的现状 , 上任伊始 , 王立信就到处筹集资金 , 大力加强教学设施建设 , 使淮海工学院的工作很快上了新台阶 ; 同时 , 采取有力措施 , 吸引高层次人才 , 不断有硕士和博士毕业生前来任教 , 使淮海工学院取得了长足的发展 , 学院面积已是当初的几十倍 , 学生人数也已经达到近 1.6 万人。淮海工学院从过去的默默无闻 , 一跃成为苏北地区一枝独秀的高校。因此可以说 ,20 世纪 90 年代淮海工学院的飞速发展 , 王主信倾注了大量心血 , 功不可没。
学校要发展 , 硬件自然要跟上 , 因而基本建设较多。特别是 l998 年以 来 , 学院加快了发展的步伐 , 招生越来越多 , 建设规模越来越大 , 主教学楼、综合楼、宿舍楼、图书馆、体育馆等一系列新工程陆续上马 , 云台山下当年这块荒凉的土地 , 顿时成了火热的工地。基本建设的规模大了 , 工程款项自然就要多了 , 因此 , 淮海工学院的基建项目就成了开发商、包工头眼中的“摇钱树”。为了从这棵“树”上摇下钱来 , 他们都把目光聚焦到手握实权的院长王立信等人身上 , 一个个如过江之锄 , 纷纷带着钱 找上门来。面对种种诱惑 , 受党教育多年又比较自律的王立信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了。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 , 处在临近退休之际 , 王立信的两块心病也在不断滋长。
一是房子。王立信到淮海工学院任职后 , 一直和在南京理工大学当教授的妻子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他住在学院的教工宿舍 , 妻子在南理工住的房子也很小 , 开始几年还不觉得什么 , 可随着退休年龄的渐渐临近 , 房子问题在他的头脑里占的位置越来越大 , 东奔西颠 , 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 , 老了谁不希望有个安乐窝 , 得想办法买套好房。但南京的房价近年来节节攀升 , 买套稍大点的房子 , 得花不少 钱。当时 , 王立信的年收入不过三四万元 , 妻子的收入也不高 , 想在南京买套房子 , 困难不少。学院有关领导曾考虑到他的实际困难 , 决定补贴他 14 万元 用于购房。但王立信知道 , 淮海工学院教师买房 , 最多不过补贴 6 万元 , 而他一下子拿这么多 , 岂不引起别人的非议 ? 他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便以 “不能搞特殊化”为由而婉拒了 , 因而买房子的事迟迟没有落实。如此一来 , 房子问题更成了他的一件烦心事。
二是孩子。王立信有两个女儿 , 大女儿大学本科毕业后到德国留学 , 后与同在德国留学的一个中国同事结婚 , 现在德国工作和生活 , 衣食无忧 , 王立信不用操心。他最操心的是小女儿 , 由于当初一心扑在工作上 , 无暇过问 , 从而影响了其学习成绩 , 高考时小女儿仅考了个专科。堂堂大学校长、教授的女儿上不了本科 , 当父亲的心中本来就有愧 , 再加上小女儿毕业后 , 又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 , 孤身一人去北京打工 , 收入和生活都很不稳定 , 王主信更加觉得对不起小女儿 , 每个月都要往北京寄钱。他还准备攒些钱给小女儿注册个公司 , 让她自立门户。
买房子要钱 , 补贴女儿也要钱 , 钱 , 钱 , 王立信头脑里整天想的就是钱。可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呢 ?
王立信想到了校园里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 , 想到了那些怀揣红包、朝他点头哈腰的包工头 , 顿时来了灵感 : 这钱 , 说远远在天边 , 说近就在眼前。这些火爆的工程 , 这些找上门来的包工头 , 不就是钱吗 ? 关键是如何把手中的权力充分利用起来。想到这儿 , 王立信经常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 , 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为满足日益膨胀的贪欲，王立信紧紧抓住基建权，广交各路“包工头”朋友，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王立信深知基建油水大 , 要想多来钱 , 必须抓住基建权。当时 , 院领导班子成员中已经有一名副院长专门分管基建 , 可他还要插手过问。每次开教职工大会 , 他总是言必称基建。有人提醒 :“你是一院之长 , 应把主要精力放在学校的中心工作上 , 放在教学、科研和教师队伍的建设上 , 而不是放在盖房建楼上。”他却不以为然地说 :“贾军衔 ( 分管基建的副院长 , 已被判刑 ) 抓基建的力度不够 , 我不过问 , 工程质量得不到保证。”
此后 , 淮海工学院的师生们看到 , 王立信不像个院长 , 倒像个工程负责人。师生中间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 工地上倒能经常见到他。凡是工程上的事 , 他都要插一手。
1998 年 , 淮海工学院建主教学楼 , 按分工应由副院长贾军衔负责。王立信知道建这主楼油水多 , 也赶过来凑热闹 , 于是出现了一幢楼两个院长负责的怪现象 , 王立信亲自抓土建工程 , 贾军衔则负责水电、消防等器材的采购和供应。
主教学楼招标过程中 , 省内有多家建筑工程公司前来竞标。江苏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以实力强、信誉好而中标。按说既然搞招投标 , 那就要按有关规则办 , 让省一建承建主楼。但王立信却不愿意 , 因某县的一家建筑工程公司事先送了好处 , 他便有意要让这家公司来建。在合同尚未签字的情况下 , 他以省 一建未在连云港建过楼 , 对其建筑质量心中没有底为由 , 擅自决定让某县的这家公司承建主教学楼 , 并让该公司率先进驻 , 进行土建工程。他的这一不合常理的做法 , 引起了省一建的不满 , 便向省、市有关部门反映。王立信担心事情闹大 , 只得收回成命 , 给某公司补偿了部分损失 , 让其撤出。
1999 年春节后 , 离开学还有 10 多 天 , 王立信就匆匆地从南京赶回学院。 原来春节前 , 淮海工学院决定建一幢学生宿舍楼 , 但由哪家建筑公司承建 , 尚未确定。王立信因收了连云港市某建筑公司的钱物 , 便先下手为强 , 提前返校擅自决定将宿舍楼交给这家公司承建。事后有人责问 :“为啥不开会集体研究 ?”他便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 担心耽误工期 , 影响暑假后学生开学人住。
针对王立信插手基建、乱定工程发包的情况 ,2001 年 7 月 , 淮海工学院党委提出了〈关于进一步规范物资采购和工程发包工作的若干意见〉 , 讨论时通知他参加 , 他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 , 拒不参加 , 继续我行我素。
在淮海工学院 , 王立信爱交友是出了名的 , 但细心的人发现 , 成天围着 他转的朋友 , 大多是清一色的包工头。堂堂大学校长的办公室 , 常来常往的 不是系主任或单位的其他领导 , 而是 包工头、开发商。他接待系主任 , 两三 分钟就把人家打发了 , 可与包工头却有说不完的话。其实 , 世界上没有无缘 无故的爱 , 王立信如此青睐包工头 ,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 包工头把他当 “摇钱树”, 他把包工头当 “取款机”, 是赤裸裸的权钱交易。
连云港市某建筑安装公司项目经理王强 ( 化名 ), 虽然只有小学文化 , 但头脑活络 , 凭着能拍会送 , 这些年交了 不少朋友 , 揽了不少工程 , 赚得盆满钵溢。自淮海工学院开始声势浩大的基本建设后 , 王强瞧着眼馋 , 想在该校基建的盘子里挖一块蛋糕 , 但苦于在淮海工学院没有熟人 , 摸不着门。朋友老朱看出了他的心思 , 称自己与淮海工学院的院长王立信熟悉 , 愿意牵线搭桥。王强心中没有底 , 小心翼翼地问 :“咱小学文化的人 , 能搭上人家大学校长吗 ?” 这时 , 老朱眼里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 说 :“ 叫十么大学校长 , 我看也是个爱钱的主 儿 , 只要你舍得送 , 保你能把他拿下！”
提到送 , 王强顿时来了精神 , 送礼行贿 , 可是他的强项。这些年到手的工程 , 不少是靠“送” 得来的 ! 他让老朱请王立信吃饭 , 先交个朋友。老朱找到王立信 , 说明来意 , 并请其到连云港市某大酒店赴宴。谁知王立信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其实 , 并非是他廉洁自律 , 而是有心病。 这些年 , 但凡包工头请吃 , 他从不到大酒店 , 而是到路边的小饭店 , 因为他担心碰到熟人 , 会引起人家议论。两人在路边小店吃完饭 , 王强拿出一个装有 2 万元的信封塞给王立信 , 因与王强不熟悉 , 谨慎的王立信最终没有收 , 但他觉得王强这个人讲义气 , 够朋友。这样一来二往 , 两人很快成了“铁哥们儿 ”。
2000年上半年 , 淮海工学院图书馆工程上马 , 王强欲承揽这项工程。投标时 , 他请王立信帮忙 , 王倒也爽快 , 说 :“我该怎么帮忙就怎么帮 , 不用你操心 !”果不其然 , 所有“考察”都顺利过关 , 没过多久 , 王强如愿中标。吃水不忘掘井人 , 王强当然要表示感谢。 2001 年春节后的一天 , 他拿着 10 万元现金 , 在夜幕降临之时 , 悄悄来到王立信在淮海工学院的宿舍 , 寒喧一番后说 :“图书馆的工程已中标 , 感谢你的帮忙 , 送点钱表示心意 , 务请收下 !”王强一下子送这么多 , 王立信也不觉得烫手 , 嘴上说 了句 :" 不要这样嘛 , 咱俩谁跟谁 !" 但最 后他还是如数笑纳了。
2001 年底 , 淮海工学院要建机械楼 , 王强当然想吃这块“肥肉”, 便向王立信提出来。王立信深知王强出手大方 , 帮了忙好处自然不会少。于是 , 在院长办公会上讨论研究机械楼工程时 , 他不加掩饰地说 :“如果其他条件相同 , 优先考虑王强的公司 !”基建处处长王建中是王立信的心腹 , 且又得到了王强的“关照”, 当即心领神会 , 加紧具体操作 , 王强很快又拿到了机械楼的承建权。随后 , 王立信又拿到了 l0 万元“感谢费”。
见王强如此大方 , 王立信干脆把其当成“钱袋子”, 想要了就伸手掏。 2001 年“五一”节期间 , 王强驾车带王立信到陶都直兴游玩。闲聊中 , 王立信说在南京买房钱不够。听话听音 , 聪明的王强将这件事记在脑子里了 , 回去后不久 , 又提了 10 万元送上门。王立信大喜 , 作为回报 , 又将图书馆改造工程分成 3 个小块 , 没经招标就直接交给王强干了。
受贿的闸门一旦打开 , 王立信就控制不住了。那些包工头朋友投其所好 , 一个个都在“送”字上下功夫 , 王立信也是来者不拒 , 一一笑纳 , 少则两三万元 , 多则数十万元 , 最多的一次就收了 30 万元。
2002 年 , 王立信因年龄问题 , 从淮海工学院退休 , 被宿迁学院聘为常务副院长 , 分管基建。宿迁学院是一所新建的大学 , 基建的规模也很大。在淮海工学院饱尝基建甜头的他 , 岂能善罢甘休 , 在宿迁 , 他继续干着受贿捞钱的罪恶勾当。学院主干道的花岗岩工程 , 他帮做石材生意的陈老板打了个招呼 ,3 万元感谢费立马进入囊中。学院盖学生宿舍楼 , 他帮包工头郭某协调解决了资金问题 ,10 万元好处费又到了手……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王立信的“带领”下，淮海工学院出现了一窝大发工程财的硕鼠，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立信自身不廉 , 大肆受贿 , 带了坏头 , 不但毁了自己 , 也使淮海工学院不少干部纷纷效仿 , 相继落水。用该校师生的话说 , 是“一个硕鼠带出了一窝硕鼠”。
贾军衔是淮海工学院原副院长 , 今年刚满 50 岁。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他 , 是伦理学和社会管理学硕士 , 书卷气中显出才气。 1986 年从徐州医学院调到淮海工学院工作 , 创业初期 , 条件十分艰苦 , 可他凭着实干、苦干又能干 , 获得了全院师生的一致好评 , 仕途十分顺利。 1995 年 , 年仅 39 岁的他 , 就被提拔为副院长 , 分管基建和后勤 , 成为当时江苏省内大学里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
随着地位的变化 , 权力的增大 , 接踵而来的便是更多的笑脸、赞美和应酬。面对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 , 包工头们连番金钱的轰击 , 这个象牙塔内的尖子 , 渐渐地招架不住了 , 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错误思想开始在头脑中滋长。久而久之 , 贾军衔便产生了“人生一世不享受人间欢乐 , 可谓枉此一生”的想法。以前不曾去或不敢去的舞厅、桑拿房、 茶社、酒吧 , 时常出现他的身影。人要想尽情无度享受 , 经济基础是有力的保障。从这时开始 , 罪恶的种子已经悄悄地在他身上埋下了。特别是院长王立信的独断专行 , 抓权捞钱的恶劣行径 , 对他产生了极坏的影响。他就像鲁迅小说〈阿 Q 正传〉里的阿 0, 常常愤愤地想 :“和尚动得我就不能动得 ! 难道只准你院长吃肉 , 我就不能喝点汤 ?”于是他效仿王立信 , 大白天道貌岸然做人 , 到夜晚巧取豪夺做鬼 , 在违纪违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贾军衔为人性格豪爽 , 具有较强的社交能力 , 随着权力越来越大 , 想跟他交朋友的人越来越多。深谙为官之道的他 , 明白“朋友多 , 好办事”。当然 , 这些朋友里也少不了盯着他手中权力的包工头和项目经理。早在 1996 年 5 月 , 某建筑公司的经理汪某昕说淮海工学院即将展开规模空前的工程建设 , 通过朋友找到了贾军衔 , 临走时 , 撂下了 2 万 元“探路费” 。一年后 , 贾军衔又收到了汪某送来的 22 万元“大礼” 。 1998年 , 汪某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那一年 , 淮海工学院开始进行主教学楼招标 , 汪某希望贾军衔给予特别关照。
贾军衔心里很清楚 , 汪某看中的是他手中的权力 , 希望他的公司能在工程发包时顺利中标。钱虽收了 , 贾军衔却 一次没有替汪某说过好话。这是为什么呢 ? 原来身为副院长的他 , 自有一套做官的“潜规则”: 汪某能给自己“意思”, 肯定早就向院长“意思”过了。工程招标时 , 只要自己不反对就意昧着帮忙 , 又给了院长“面子”, 真是一举两得 ; 对待具体负责的中层干部 , 他更有一套办法 , 任由汪某在各种场合表示“和贾院长是朋友”, 中层干部谁敢不顺水推舟做人情呢 ?
就这样，贾军衔靠着自己琢磨出来的“潜规则”，在受贿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1998年 , 为感谢贾军衔在主教学楼的工程上“帮了忙” 一个建筑公司给了他 5 0 万元的“信息费”，这么大一笔钱，贾军衔照“吃”不误。
1999 年 , 贾军衔为一公司经理承建大学生活动中心开绿灯 , 先后拿走 15 万元和 20 万元。
2000 年下半年 , 淮海工学院学生公寓招标开始 , 贾军衔先后 6 次收受某公司老板李某送的“ 感谢费”人民币 6 万元 , 美元 4500 元。
……
贾军衔在自己的领地里手脚并用 , 吞金攫银 ,9 年间就捞取了 l46.1 万 元 , 美元 4500 元。
院长、副院长你追我赶 , 赛着捞 钱 , 一些处长也不甘落后 , 上演了腐败接力赛。
基建处原处长王建中 , 东南大学建 筑系硕士研究生毕业 , 当初在淮海工学院当教师 , 因表现突出 , 被提拔为基建处处长。刚开始他处事谨慎 , 为人低调。 但由于院长王立信没有做好榜样 , 对下属要求不严 , 致使他在负责基建工作中经不住金钱的诱惑 , 被包工头拉下了水 , 受贿人民币 69 万元 , 美元 1000 元。
后勤服务总公司原总经理张晋陆 , 在建学生公寓过程中 , 帮助参与招标的某建筑工程公司中标 , 获得到39万元的好处费
体育教研部原主任陈万章 , 平时心事不在体育教学和研究上 , 而是“越位”搞工程 , 通过王建中、张晋陆的关系 , 穿针引线帮助包工头揽工程 , 得到 " 感谢 费 "49.8 万元。
多行不义必自毙 , 东窗事发总有时。王立信的倒行逆施 , 激起了淮海工学院广大师生的义愤 , 纷纷向有关部门举报。 2005 年 1 月 , 连云港市人民检察院根据举报 , 决定对淮海工学院的基建工程进行调查。通过明察暗访 , 王建中、 张晋陆、陈万章先后浮出了水面。检察院一面对三人果断立案 , 一面开始对淮海工学院系列工程中的腐败问题进行更深入的侦查。
随着侦查的深入 , 大量证据到手 , 王立信的贪婪面目逐渐暴露出来。 2005 年 4 月底 , 根据案件 管辖规定 , 江苏省人民检察院将王立信受贿一案交由连云港市检察院办理 , 并派出专员来指导办 案。2005 年 5 月 14 日 , 王立信被刑事拘留 ,5 月 28 日因涉嫌受贿被逮捕。 12月 23 日 , 连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认定王立信非法受贿财物共计人民币 72 万元 , 以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 11 年 , 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 15万元。
贾军衔等人也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贾军衔利用职权 , 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 146.1 万元 , 美元 4500 元 , 法院以犯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 13 年 , 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 20 万元。三名处级干部也难逃法网 , 王建中、张晋陆、陈万章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 11 年、 10 年、 10 年 6 个月。
日前 , 在南京市浦口监狱服刑的王立信和贾军衔 , 现身说纪说法 , 对自己的罪行进行了深深的忏悔 , 但可惜为时已晚。在反思自己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时 , 王立信归结为是一个“贪”字在作祟 , 他痛心疾首地说 , 一个人只要有了贪心 , 面对的就不再是自己 , 为了捞钱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了。贾军衔则认为 , 不给领导干部在市场化运作中的决定权是从源头上防止和治理腐败的关键 , 行政和市场必须断开 , 否则行政权力就是把双刃剑。
作为大学校长和高级知识分子的王立信很爱面子 , 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 , 平时衣着整洁 , 很讲卫生 , 就连检察官带其到办案点审查时 , 他还对着汽车的玻璃 , 整理自己的头发。可自受贿被查 , 银铛入狱 , 他这个大学校长的形象轰然倒塌 , 不仅害了自己 , 还严重影响了单位的形象。每当想到这些 , 王立信总是泪流满面 , 后悔不已。他痛悔道 :“现在我知道 , 金钱与自由相比 , 自由是何等的珍贵。每个人都希望拥有幸福 , 但拜金主义不会给人带来幸福 , 只能使人走向贪婪。我是个罪人 , 只有用真心的悔改和切实的行动 , 去赎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泪水洗刷不掉自身的污垢和灵魂的丑陋 , 我对不起亲人 , 我会把法律制裁的过程 , 当成继续接受教育和赎罪的过程 , 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认罪服法。回想以前的所作所为 , 我从自己犯罪的经历中得出了惨痛的教训 , 那就是做官要守得住清贫 , 耐得住寂寞 , 习惯 于平淡。”这真是 : 铁窗一觉金钱梦 , 输却身前身后名。
（资料来源：《中国监察》2006年第15期）